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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生政策调整落地

2014-01-15 10:45 中国人大杂志

摘要:在经过多年的期盼后,“单独两孩”政策终于正式落地了。在2013 年年底召开的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六次会议上,常委会组成人员听取并审议了国务院有关调整完善生育政策的议案,同意启动实施一方是独生子女的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的政策,并作出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调整完善生育政策的决议。

在经过多年的期盼后,“单独两孩”政策终于正式落地了。在2013年年底召开的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六次会议上,常委会组成人员听取并审议了国务院有关调整完善生育政策的议案,同意启动实施一方是独生子女的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的政策,并作出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调整完善生育政策的决议。决议指出,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大或者其常委会应当根据人口与计生法和本决议,结合本地实际情况,及时修改相关地方性法规或者作出决议。

自上世纪70年代我国实行计划生育以来,计生政策始终处在不断调整完善的过程中。“每一次调整完善都与国情的变化紧密相连,而这一次也不例外。”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社科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所长蔡昉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坦言,当年我们实行独生子女政策,目的就是为了缓解当时人口增长过快的压力,等情况发生改变,可以采取不同的政策。在这位人口专家看来,如今我国的生育率持续下降,已经低于2.1的生育更替水平至少20年,我国面临的人口压力越来越不是总量问题而是结构性问题,即人口老龄化、劳动力短缺等问题。因此,适时地调整生育政策,既符合中国长远发展,又满足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生育意愿。

此次调整更有为实施普遍二胎探路的意味。“逐步调整完善生育政策,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一次只是一步,而这一步不代表未来的全部。”蔡昉委员告诉记者,改革是渐进式的,“逐步调整完善生育政策”是一个更大的命题、更大的任务,应该及早进行普遍两孩政策的准备。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人卫体室主任丁巍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也表示,全面放开两孩政策是逐步的,在“单独两孩”政策实施后,政府相关部门要加强调研,强化数据的测评,为下一步全面放开打下基础,稳妥推进计生政策的调整和完善。

在计生政策向前迈出重要一步的同时,决议规定,坚持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因为今后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我国人口多的基本国情不会改变。”在审议中,许多委员认为,人口众多与环境资源承载力的矛盾将长期存在,此次调整完善计划生育政策,并不意味不要计划生育了,而是既要抓好“单独两孩”政策的实施,也要抓好计划生育基本国策,必须认真贯彻宪法和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等法律,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

调整恰逢其时

进入2010年后,许多企业发现,人员成本直线上升,用工难、用工贵成为自身面临的一大难题。“这几年人员成本的上升是越来越快,即便是提高薪资待遇,应聘者也是挑肥拣瘦。”多年从事人力资源工作的刘茜对此也十分无奈,她告诉记者,在北京,如果税后没有3000元的工资,企业很难留住人,而在三四年以前,2000至2500元是员工薪酬的一个普遍水平。

用工荒、用工贵折射出我国人口红利正在消失这一现实。“自2011年达到峰值后,15岁至59岁劳动年龄人口这两年开始减少,人口抚养比也开始提高,意味着中国的人口红利拐点已现。”多位受访人士指出,在2011年,15岁至59岁劳动年龄人口达到峰值9.4亿人,2012年比2011年减少了345万人。如果劳动年龄人口供给持续减少,对经济社会发展带来负面影响不言而喻。在广东工作期间曾长期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全国人大农委副主任委员欧广源也深有体会地说,人口红利下降问题已经越发严峻,过去广东改革开放取得了这么大的成效,其中有一个人口红利因素,劳动力比较便宜,现在人口红利已经弱化,甚至出现一些用工荒,有些企业找工人非常困难,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劳动力在减少,中国社会的老龄化速度却是在前所未有地加快。“其实真正老龄化加快的时期从现在才开始,今后的20年将尤其快,我们劳动年龄人口的总量已经是负增长了,人口峰值也快到了,老龄化进程会越来越快。”在审议中,一些委员不无担忧地说,2013年,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总量突破2亿人,在“十二五”时期,年均增长800万人以上,我国将是世界上人口老龄化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

一方面是人口结构失衡,老龄化压力加大,另一方面却是亿万家庭苦苦等待生育政策的调整,期待满足生育诉求。在每年的全国“两会”上,调整计生政策始终是全国人大代表及政协委员提交议案或者提案的焦点。“放开‘单独两孩’政策是社会各界十分关心,百姓十分期待的一件大事。”长期在基层从事计生工作的全国人大代表富春丽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说,要适应我国人口与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形势,尊重人口发展规律,顺应人民群众期盼,有必要调整完善生育政策,依法启动“单独两孩”政策。

为完善人口政策探路

一组来自国家卫生计生委的数字印证着当前我国严峻的人口形势。国家卫生计生委根据国家统计局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以及年度人口变动调查数据推算,2010—2012年妇女总和生育率约1.5,结合全国人口计生统计调查、人口规划评估、小学生分年龄在校生统计、卫生免疫接种统计、联合国统计等数据推算,同期妇女总和生育率为1.6。据此,我国妇女总和生育率应在1.5—1.6之间,比2000年下降0.1—0.2。“这意味着每一名妇女终身生育孩子的数量是1.5个左右,而正常的生育更替水平应维持在2.1左右。”在蔡昉委员看来,如果生育率长期低于2.1,那么中国的人口就绝对减少了,人口结构问题会更加严重。

那么,此次启动“单独两孩”政策能否有效缓解这些矛盾吗?“预计政策调整后,今后一个时期,出生人口将适当增加,2015年总人口在13.8亿人以内。”一些受访人士告诉记者,尽管人口会有增加,但还需要进一步调整完善人口政策。“我们千呼万唤,这次‘单独两孩’政策终于出台了。由先前通过多年实施的双独两孩,到现在过渡到单独两孩,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步骤。”蔡昉表示,此次调整人口政策并不能彻底解决人口老龄化以及劳动力短缺问题。在他看来,应该及早为普遍两孩政策作准备,逐步为实现城乡、区域、民族间生育政策的基本统一积累经验、创造条件,毕竟改革是渐进式的。

在审议中,一些委员也旗帜鲜明地指出,计生政策要逐步过渡到普遍两孩阶段。任茂东委员认为,国务院有关部门要加强调研,科学分析生育人口的数据,统筹兼顾,为今后适时调整人口政策积累经验,逐步过渡到普遍两孩政策,不断提高我国人口的素质,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

坚持计划生育基本国策

进入本世纪以来,尽管我国人口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但在多位受访人士看来,人口众多仍然是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问题。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2年,全国总人口为13亿5404万人,全年出生1635万人,死亡966万人,人口出生率、死亡率、自然增长率分别为12.10‰、7.15‰和4.95‰。

“这说明我国的国情还是人口多、底子薄,恐怕还得加上资源紧缺、环境承载压力大,而且我们可能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将处于这样的发展阶段。”陆浩委员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计划生育还是我们的一项基本国策,必须要长期坚持。全国人大农委副主任委员江帆也深有同感地说,在今后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我们国家还是人口多,这个基本国情是不会改变的。

对此,委员们认为,在依法实施“单独两孩”政策的同时,要继续坚持计划生育基本国策。“要做好计划生育的基础工作,如加强户籍管理,进一步摸清家庭人口底数,防止出现执法上的漏洞或者黑洞,防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样一些负面现象发生。”李屹委员这样说道。黄伯云委员则认为,在坚持计划生育基本国策方面,计生部门在过去采取了很多措施,工作上也抓出了很多成效。“当然成效里面也有一些过了头的,比如在农村地区,拆超生户的房屋,等等。现在我们要落实计生政策的时候,不能再有过头的了,同时还要堵住政策执行中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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