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思想，坚持改革

——2005年1月30日在首都经济学家2005年新春联谊暨宏观经济形势研讨会上的发言

听了几位同志的发言，特别是90岁以上高龄的两位老领导语重心长的发言，很有启发。我讲点看法。

第一点：“改革之年”要树立三个基本思想。

今年是改革的关键一年。是落实科学发展观关键的一年。中央领导同志提出，“今年是改革之年”。我是双手赞成。“改革之年”要树立三个基本思想。

第一要把改革作为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关键。落实科学发展观根本的就是靠改革。没有改革怎么落实呢？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

第二要把改革作为巩固和发展宏观调控的根本措施。今年要继续加强和完善宏观调控。怎么加强？怎么完善？要靠改革。

第三，要把改革作为解决深层次矛盾的治本之策。而不是治标之策。

今年发展能不能健康、持续、稳定的发展，我想还是要靠改革。

第二点：全面推进，突出重点。

现在改革到了这么一个阶段，就是全面推进的阶段，不光是经济体制，还有社会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文化、教育体制改革以及司法体制改革。前一阶段足球的改革也提出来了。各个层面的改革往往是交融在一起。在这样全面、整体推进改革的时候我们必须抓住重点。我认为，现在应把政府改革作为中心环节。在两三年以前我就提出过这个意见。去年5月份讨论“十一五”规划的时候，我又提出要把政府改革作为中心环节。最近，国务院领导召开了专家座谈会，征求对《政府工作报告》提意见。我提出，不能再提国有企业改革是中心环节了。1984年中央《决定》提出，国有企业改革是改革的中心环节，那时候改革的微观基础没有建立起来，抓住国有企业改革这个中心，就可以把整个改革带动起来。现在，金融体制改革滞后，大型国有企业改革滞后都与政府改革不到位分不开，因此，现在应该转到政府层面的改革。

金融体制改革是改革的另一个重点。金融风险很大，所以必须靠深化改革来解决。现在社会风险与金融风险交叉在一起，金融风险往往又转到社会风险。所以为什么说现在社会矛盾很多呢？包括股市上面的矛盾。我提出，一定要加快推进证券市场化制度性的改革。分析一下最近10年（1993年到2002年）股市中谁是赢家，谁是输家，就知道问题之所在了。国家财政印花税收入1800亿，国有企业上市收入1万2千亿，证券公司和中介机构收入3000多个亿。广大股民损失是8900多亿，平均每户亏损了一万三千多块钱。如果包括2003年和2004年，股民损失就更多了。这不仅是股市的问题，也影响到社会稳定和政府的公信力问题。

国有企业改革虽然不是中心环节，但仍是重点。前一段报纸上说国有企业形势很好，创了4000多亿利润。我觉得这很高，但不能过于乐观，更不能影响国有企业改革。不要认为形势很好了，不要改革了，实际上国有企业改革任务很艰巨。第一，要分析一下这4000多亿是怎么来的，而这4000多亿主要是靠垄断行业来的。七大企业就占到了67.7％。石油一涨价利润就来了。在利润当中大约有40%靠涨价，有40％是靠规模扩张，只有20%是靠企业自身的，80％是靠外部的。中石油利润就是1100多亿。第二，国资委公布的材料，在181个中央企业中资产损失的有80个，其中40个企业损失10％，还有40个企业损失20％以上。第三，中央企业申报的资产核销多达3177亿。而且财政部已注销的近一千亿。这样的话，一共是4000多亿，和国有企业的利润都差不多。第四，这些利润是过去国家大量的投入，大量的贷款，技术改造贴息，大量的债转股，有的一个企业就是几十亿。第五，这4000多亿一分钱没有交到国库。所以我说不能盲目地乐观，更不能影响国有企业改革。国有企业改革，政企怎么分开，公司治理结构怎么完善，产权多元化怎么实现，怎么把有限的工业资本集中到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行业当中去？这些问题还没有解决。所以改革的任务还是很艰巨的。

第三点：进一步解放思想，坚持改革，排除干扰。

最近以来，对改革的干扰不少。有人认为：中国的改革是按照新自由主义设计的，“所实施的都是具有新自由主义特征的经济政策”。有人认为，“当前是我们改革的根本方向出了问题。不是什么执政能力的问题。”“问题就在于执行了一条修正主义路线，走了一条资本主义复辟道路。”邓小平理论是从实际当中来的，小平同志是我国改革的总设计师。他的“三个有利于”思想是指导改革的基本原则。我没有听说过他研究了新自由主义而再来设计中国改革的。拿广东的改革来说，由于过去搞计划经济，价格管死了，所以老百姓吃不上鱼，后来把鱼的价格放开，调动了养鱼农民的积极性，鱼就多了，老百姓就吃上鱼了，就那么简单，哪里是按照新自由主义来搞改革的。

最近，我同哈佛大学著名教授科尔奈（现任世界经济学会会长）进行了交谈。我问他：“最近中国有人在批判新自由主义，联系到中国改革，否定中国的改革，对此你有何看法？”他回答说：“新自由主义，古典自由主义，这是学术上有争论的问题，不能生搬硬套到中国的改革实践中来，中国的改革是成功的，这是举世公认的。”我们要继续解放思想，坚持改革，排除干扰，千万不能因批判新自由主义而否定改革，千万不要上当，否则有灾难性的后果。

我国改革正处在关键时期，攻坚阶段，但缺乏总体协调机制。我建议：第一，恢复国家体改委。第二，国务院成立一个高层次的改革协调领导小组。第三在发改委的基础上加大改革的职能和协调功能。我是征求了不少人的意见，大家基本上都倾于第二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