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环：在全国“扫黄”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九○年十月二十四自） 

同志们：

这次全国“扫黄”工作会议是根据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关于要继续深入“扫黄”的指示精神召开的。刘忠德同志作了报告，大家也发表了很多很好的意见。会议达到了总结交流经验、分析当前形势、研究存在问题、部署今后工作的目的。现在，我就大家关心的几个问题再讲一些意见。

一、必须充分肯定“扫黄”工作的成绩 

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前夕，邓小平同志语重心长地指出，“四中全会产生的新班子，要聚精会神地做几件使人民满意、高兴的事情。”当时“制黄”、“贩黄”猖獗，“黄毒”泛滥成灾，广大人民群众强烈要求采取坚决措施铲除这种丑恶现象。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体察民情，及时做出了在全国开展“扫黄”斗争的重大决策。党中央、国务院专门召开“扫黄”工作电话会议，进行了动员和部署，一场声势浩大的“扫黄”斗争在全国各地迅速展开，取得了众所公认的成绩。一是有效地遏制了“黄毒”的严重泛滥。各地收缴销毁了一批“黄毒”制品，取缔了一批“制黄”、“贩黄”的窝点，查处了一批违法乱纪的出版单位，惩办了一批犯罪分子。二是加强了对文化市场的管理。许多地方制定并实施了有关法规，初步建立了管理机构，开始形成了专管和兼管结合的文化稽查队伍。三是积累了一些有益的经验。比如，抓重点、堵“黄源”，下大力量解决“制黄”、“贩黄”重点地区和单位的问题；严格掌握政策，做到既坚决、又稳妥；各方协同作战，形成千军万马抓“扫黄”的态势；坚持“两手抓”的方针，既扫除“黄毒”，又注意抓繁荣文艺。这些经验，对于今后的“扫黄”工作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扫黄”斗争的逐步深入开展及其胜利，产生了积板的社会效果。“扫黄”促进了思想政治工作的加强。“扫黄”斗争，既对思想政治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又为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创造了有利条件，对于改变思想战线软弱涣散状态是个突破。“扫黄”有利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斗争。“黄毒”的泛滥，既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的结果，又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泛滥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扫黄”和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斗争，两者是有机的结合。通过“扫黄”，提高了人们对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方式危害性的认识，切断了一些传播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东西的渠道，打击了敌对势力利用“黄、赌、毒”推行和平演变的阴谋活动。“扫黄”改善了青少年健康成长的社会环境。在“扫黄”中，清扫毒害青少年的文化垃圾，帮助青少年逐步增强抵御“黄毒”侵袭的能力，解除了千百万家长的一些思想负担。“扫黄”有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扫黄”与“除六害”紧密结合，有力地打击了犯罪活动，对于消除社会的不安定因素，维护社会的正常秩序，起了重要作用。总之，“扫黄”有利于精神文明建设，有利于改革开放和各项工作的顺利进行，受到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普遍拥护。广大人民群众拍手称快，认为这是共产党为老百姓办的一件大好事。正如江泽民总书记最近说的：“'扫黄'大得人心，大快人心！” 

二、必须牢固树立常抓不懈的思想 

“扫黄”斗争确实取得了很大成绩，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但我们绝不能满足已有的战果，不能有丝毫懈怠。对各级领导来讲，更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正视和研究存在的问题。从当前的情况看，“扫黄”斗争发展很不平衡，有些地方的工作比较薄弱，水过地皮湿，甚至还有未被触及的“死角”；有些地方一度收敛的“制黄”、“贩黄”活动最近又死灰复燃，在一些大城市的某些角落依然有人贩卖通令禁止的淫书淫画，一些影视放映点仍有播映黄色音像制品的情况；少数犯罪分子不断变换手法，“制黄”、“贩黄”出现了一些新的形式和特点。从我们自身来讲，有些地方和单位的领导产生了松劲情绪，工作不够一贯，抓得不实不力。这些问题已经在广大群众中引起不小的忧虑，有些人对“扫黄”斗争的前景感到担心，担心成果不能巩固，担心斗争半途而废，担心丑恶现象卷土重来。 

黄色的东西以各种形式顽固地反复地滋生和蔓延，原因是复杂的。具体来讲，其一，“黄毒”泛滥已久，面广根深，“扫黄”工作不可能一蹴而就。由于十年来最大的失误是教育不够，思想政治工作薄弱，“一手硬、一手软”，“黄毒”已经在较长时期里、较大的范围内蔓延开来，有的地方甚至泛滥成灾，不能设想打击一两次就彻底扫除干净。其二，“制黄”、“贩黄”有暴利可图。在发展商品经济的过程中，一些人受“一切向钱看”的思想影响，把“制黄”、“贩黄”当作捞取不义之财的手段。一些犯罪分子利令智昏，不惜以身试法，铤而走险，在大张旗鼓“扫黄”时观测风向，寻找对策，或改头换面，或化整为零，一等风头过去，就重操旧业，有的更加肆无忌惮。其三，境外“黄毒”的渗入在相当时期内难以完全堵塞。对外开放是我们的基本国策，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必由之路，也是一条强国之路。但是，我们要清醒地看到，在对外开放的条件下不可避免地会混进一些不好的东西，包括黄色的东西。其四，“黄毒”的泛滥与人们的文化道德素质有着密切关系。“黄毒”是旧社会长期存在的一种丑恶社会现象，新中国成立后受到有力打击，得到有效遏制。近几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有了较大改善，但一部分人缺乏文化和道德素养，情趣格调低下，以“嗜黄为乐”，寻求刺激。要从根本上解决“黄毒”泛滥问题，必须下大力量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不断提高人们的文化素质和道德修养，逐步缩小“黄毒”市场。 

上面的这些分析，说明“扫黄”是一场长期的复杂的艰巨的斗争。我们要知难而进，树立起常抓不懈的思想。既不被一时取得的成绩所陶醉，也不被某些复杂的现象所迷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牢牢掌握主动权，把斗争卓有成效地开展下去。我们这次会议，当然要研究“扫黄”中的若干实际问题，但更重要的是把常抓不懈的思想牢固地树立起来。只要真正树立了这个思想，其他问题就比较容易得到解决。 

三、必须努力把“扫黄”斗争引向深入 

怎样把“扫黄”斗争引向深入，常抓不懈？刘忠德同志在报告中提出了具体要求，希望各地认真贯彻落实。这里我再突出强调几个问题。 

要实行集中打击同经常性管理相结合。集中打击，能广泛发动群众，震慑犯罪分子，有效地遏制“黄毒”的泛滥；经常性管理，能巩固集中打击的成果，把治标和治本结合起来。各地的经验证明：凡是集中打击搞得比较彻底的，经常性管理也就容易上轨道；几是注重经常性管理的，集中打击的效果就更加显著。鉴于目前书报刊和音像市场存在的问题，中央要求各地在今冬明春开展一次“扫黄”战役。这次集中打击的重点是消除前段“扫黄”中的死角，打击重新抬头的“制黄”、“贩黄”活动，依法从重从快惩处一批顶风作案的罪犯，全面整顿非法出版物和音像市场。各地要根据中央的精神和本地的实际情况作好具体部署。在集中打击的同时，要进一步加强法制建设，理顺管理体制，健全管理机构，把经常性管理的各项任务落到实处。 

要密切与“除六害”相结合。“黄毒”是“六害”滋长的条件和基础，“六害”的蔓延又助长“黄毒”的流传与泛滥。“黄毒”不扫，“六害”难除；“六害”不除，“黄毒”难禁。许多地方把“扫黄”和“除六害”放在一起抓，如广东的“扫黄除七害”（广东比内地多一个打击黑社会势力）、福建的“扫黄打丑”，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这些经验值得各地借鉴。实践证明，“扫黄”和“除六害”必须紧密配合，加强统一领导，从工作部署、职责划分、力量配备上做必要的充实和调整，在实际工作中把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协同作战，相互促进。 

要注重和思想政治教育相结合。前一时期“黄毒”泛滥之所以那么严重，一个重要原因是思想政治教育薄弱，造成了相当一部分人在人生追求、价值观念和审美情趣等方面出现了一些不良倾向。因此，必须加强理想、道德、文化、纪律教育，加强和改进青少年的思想品德教育，净化青少年的活动场所，提高人的素质，特别要提高青少年的道德境界和审美水平，引导他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要在整个社会倡导和形成“拒黄光荣、嗜黄可耻、贩黄有罪”的良好风气。 

要搞好专门队伍与广大群众相结合。专门队伍是“扫黄”工作必不可少的中坚力量，没有这样一支力量，“扫黄”的许多工作就很难深入进行，这方面的力量需要大大加强。广大群众是“扫黄”斗争的主力军，没有广大群众的积极参加，就形不成强大的社会力量，“扫黄”斗争就不可能取得重大的胜利。当前，必须放手发动群众，下大力量进一步强化社会监督网络，提倡和鼓励人民群众挺身而出与“制黄”、“贩黄”的犯罪活动作斗争。我们要把这两方面力量组织起来，结合起来，在城乡形成一个“扫黄”的“天罗地网”。

要坚持同繁荣文艺、活跃群众文化生活相结合。实践证明，只有坚决“扫黄”，健康的文艺才能繁荣；只有繁荣文艺，“扫黄”成果才能巩固。如果不用健康丰富的文化产品占领文化市场，那些精神垃圾就很难清除，即使一时清除了，仍有可能乘虚而入，卷土重来。要继续贯彻“两为”方向和“双百”方针，积极提倡宣传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成就的优秀作品，大力弘扬民族优秀文化，进一步丰富和活跃群众文化生活。对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健康的、通俗的文艺作品和演出活动要热情扶植；对群众自娱自乐的歌厅、舞厅及其他文化娱乐活动要积极引导；对适合青年特点，能够满足他们求知、求乐、求美需要的各种健康的业余文化体育活动要大力支持；对形式多样的节日文化、民俗文化、社区文化、企业文化、校园文化、军营文化、家庭文化等群众活动要精心组织。现在离元旦、春节不远了，各地要抓紧做好活跃元旦、春节期间文化娱乐活动的准备工作，创造条件，让群众过一个欢乐、祥和、文明的节日。 

四、必须切实加强对“扫黄”工作的领导 

要把“扫黄”工作摆上领导的重要议事日程。许多地区和部门的情况表明，只要领导同志特别是党委主要负责同志高度重视，加强领导，扎扎实实地解决问题，“扫黄”工作就会有声有色，步步深入；相反，如果领导不重视，主要负责同志不亲自过问，“扫黄”工作就会冷冷清清，深不下去，甚至会走过场。请同志们思考一个问题，像“扫黄”这样千家万户都十分关心并且急切盼望解决的问题，中央一再强调要办好的实事，如果都解决不好，都办不成，广大群众会怎样看我们？那将会给党和政府造成什么影响，对整个党的工作将带来什么困难？我想，只要从这样的高度来认识问题，就会看到这次“扫黄”成败在当前的形势下具有的特殊重要意义；就会看到这不仅仅是一项具体工作的得失，而且是对我们领导的决心和魄力，办事的能力和水平的一次检验。因此，这件事只能办好，不能办坏，只能坚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废。请参加会议的同志回去后，把这个意思和这次全国“扫黄”工作会议的精神，向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党委特别是主要负责同志作个汇报，希望他们进一步关注这件事情。 

要把“扫黄”工作抓紧、抓实。抓而不紧，抓而不实，等于不抓。各级党政领导要深入了解本地区“扫黄”工作的进展情况，特别是对“制黄”、“贩黄”的现状，存在的薄弱环节和“死角”，以及大案要案的审理状况，真正做到心中有数。要认真研究“扫黄”工作的新特点，摸清本地区“黄毒”滋生蔓延的来龙去脉和表现形式。要帮助解决“扫黄”工作中的具体问题，进一步健全文化市场管理机构，充实管理力量，增加事业经费，防止集中打击一过，机构就撤了，队伍就散了，经费就没了的现象发生。要亲自动手，总结“扫黄”工作的经验，剖析几个典型，及时推广成功的做法。所有这些，都需要领导深入“扫黄”工作第一线，同广大干部、群众一起调查研究，采取对策，并一抓到底，落到实处。 

要认真掌握政策。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也是“扫黄”斗争健康发展、夺取新胜利的重要保证，希望各地同志务必高度重视。在这里有几个问题再强调一下。第一，要严格区分“黄”与“非黄”的界限。不能把不属于淫秽的东西当作淫秽的去清扫，更不能对个人的正当生活爱好和审美情趣乱加干涉。根据一些省市的经验，在下一步的“扫黄”斗争中，要加强审查定性工作，要组织一些有经验的同志专门做这件事情，以减少随意性，防止以个人好恶为尺度和简单化的处理方法。前一段，各地都封存了一些一时难以看准的音像制品和书刊，对这些要抓紧定性，尽快做出处理。第二，要继续实行宽严结合的处理方针。对犯罪分子要根据其犯罪的性质、程度和造成的后果，加以区别对待。要集中力量狠狠打击主犯、惯犯和教唆犯。对于那些顶风作案和变换手法、用新的形式进行“制黄”、“贩黄”活动的，必须依法从重从快处理，对于那些一时失足或受到别人教唆有一般“嗜黄”错误行为的人，特别是青少年，则要多做教育、挽救工作。要根据斗争的需要，选择案例，有宽有严，公开处理，以发挥政策的威力，瓦解坏人，推动工作。第三，要坚决反对以罚代刑。前一阶段，有的地方由于以罚代刑，使一些犯罪分子没有受到应有的打击，群众反映强烈，对此，各级领导必须高度重视。最近一个时期，我们在认定和惩治黄色的东西方面，陆续制定了一些法律和规定，要严格遵照执行。对于走私、制作、贩卖、组织传播淫秽物品的人，凡是构成犯罪的，要由司法机关依法惩处，决不能罚款了事。同时，要认真研究“扫黄”工作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使这方面的法规、条例进一步完善和健全起来。 

要组织协调各方面的力量。“扫黄”是一场总体战，各个部门、各个单位都有关系，都有责任，都要主动关心，大力支持。当前，各方面的工作任务很重，遇到的困难也很多，都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办。这就需要妥善地统筹安排，合理地分工协作。各部门、各单位要结合本职工作，针对不同时期的具体情况，选好位置，找准角度，在“扫黄”中既发挥别的部门不可替代的作用，又推动和改进自己的部门工作。公检法、工商、税务、海关、边防等部门处在“扫黄”斗争第一线，或负责打击与清理，或负责把关与查禁，参加“扫黄”工作职守攸关，责无旁贷；宣传、教育，文化、广播电视、新闻出版等部门既有宣传“扫黄”的任务，又有管理文化市场的职责，更要积极提供丰富多彩、健康有益的精神食粮，占领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阵地。工青妇等群众团体既要教育所联系的群众，自觉抵制“黄毒”的侵蚀，又要发挥自己的优势，动员社会力量投入“扫黄”斗争。为了形成这样一个局面，各级党委要结合今冬明春的“扫黄”战役，做好组织协调工作，把各方面的力量动员起来，定任务，提要求，使各部门、各单位各司其职，紧密配合，协同作战，综合治理，形成齐抓共管的“扫黄”工作网络，造成“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声势。 

同志们！“扫黄”是功在当代、福及子孙的正义事业。在过去的一年里，参加“扫黄”斗争的同志们任劳任怨，不辞辛苦，做了大量的工作，这是“扫黄”取得很大成绩和出现当前好形势的重要原因之一。党和人民感谢你们的工作，历史将记载你们的业绩。现在中央对“扫黄”工作进行了新的部署。我相信，只要各级领导进一步重视起来，只要同志们进一步振奋起来，齐心协力，乘势而上，就一定能把“扫黄”斗争不断引向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