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环：努力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

注：这是李瑞环同志出席全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与千部哲学教育研讨会全体代表座谈时的讲话。

（一九八九年十月十三日）

去年初，我在一个哲学会议上讲过，现实需要哲学，哲学需要改革，领导干部必须学哲学。听说哲学界的同志们赞成这些意见。今天，我想结合当前的实际，就提倡全党干部主要是领导干部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问题，讲几点意见。 

一、提倡大家学点哲学 

最近一个时期，党中央一再号召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几位老一辈革命家语重心长地叮嘱，要认真学点哲学。江泽民同志的国庆讲话强调在党内，首先是党的高级干部中，要提倡认真学习和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基本理论，特别是学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掌握科学的世界观、方法论。哲学界的同志们也发表了不少文章谈这个问题。全党和全社会有了这么一个呼声、一种舆论，实在是一件大好事。现在为什么这样强调学习哲学呢？这是因为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对于我们党巩固和坚持十一届三中全会重新确立的实事求是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更好地领导全国人民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具有特别重大的作用和意义。 

首先，学习哲学，掌握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全面完成当前各项任务的需要。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新的中央领导集体坚决而富有成效地组织了全会决议的实施，整个形势正朝着进一步稳定的方向发展。国庆前后，通过大张旗鼓地宣传建国四十年特别是改革开放十年来的巨大成就，同时“一手抓扫黄，一手抓繁荣文艺”，在全国范围内形成了一个欢庆节日的气氛。但是，必须看到，我们面临的任务是艰巨的，困难是很多的，矛盾是复杂的，形势是严峻的。对此要有充分的估计和足够的思想准备。如何把资产阶级自由化搞乱了的思想理论重新纠正过来，把经过动乱和反革命暴乱以后的人们思想情绪真正理顺，做到既认真搞好清查清理工作，又团结绝大多数；如何在实际工作中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把四项基本原则和改革开放这两个基本点统一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过程之中；如何切实做几件使人民满意、高兴的事情，把惩治腐败、加强廉政建设落到实处；特别是如何以改革的精神进行经济调整，搞好治理整顿，实行紧缩的方针又不影响改革开放的势头，如此等等。所有这些，既是实际问题，又是理论问题。它的正确解决，都需要借助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个伟大的认识工具，坚持实事求是，洗刷唯心精神，克服主观片面，防止和避免出现在纠正一种倾向时掩盖另一种倾向，由一个片面走向另一个片面。 

冷静地总结过去、思考未来，这是邓小平同志向全党提出的一个极为重要的课题。建国四十年、特别是改革开放十年，我们党历尽艰辛，领导全国人民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就，积累了十分宝贵的经验；在这一过程中，也出现过严重的错误和偏差，有深刻的教训。我们应该遵照小平同志的讲话精神，认真地进行总结，不吃糊涂亏，不占糊涂便宜，使其变成党和人民的精神财富。总结历史经验，是一个由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的过程，是一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过程。要真正实事求是地总结人民群众在十年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中的历史活动，做到在估价成绩和失误时，既不因成绩巨大而忌言失误，也不因揭露失误而抹煞成绩；在肯定、保护、扶植具有顽强生命力的新生事物幼芽时，不应忘记去掉附着在它身上的旧事物残片；在果断处理眼前那些两难选择的问题时，做到瞻前顾后，使之对全局产生有利影响，并为今后的发展作一些铺垫。要如此，是离不开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个伟大认识工具的。 

理论的重大意义还在于它可以科学地预见未来，使我们的工作和行动沿着正确的方向和目标前进。邓小平同志关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理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我国发展战略的“三部曲”，为我们描绘了光明的前景，规划了宏伟的目标，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但是，要把这些大的原则性的东西具体化，使之体现在各个方面、各个时期的工作中，并且达到预期的目的，那就还面对着一个很大的必然王国。要克服盲目性，提高自觉性，探索规律性，增强预见性，也必须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来指导。 

邓小平同志指出，今年我国发生的动乱和暴乱有一个国际大气候的问题。一些西方国家的政治势力，利用社会主义国家在建设和改革中遇到的困难和挫折，鼓吹共产主义运动“已经崩溃”，可以“不战而胜”，并且处心积虑地对社会主义国家推行和平演变的策略。这种国际大气候，也影响到我们国内和党内。有的公开宣传社会主义的尝试和失败是二十世纪的一大“遗产”，有的公开发表所谓“私有制宣言”。要真正有力地批驳这种谬论，正确地认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谁优谁劣、谁胜谁败的问题，坚定我们自己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信念，单凭朴素的阶级情感和个人经验是很不够的，必须借助理论的力量，而迄今为止，只有马克思主义唯一科学地、无可辩驳地揭示了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共产主义必然胜利的社会发展客观规律。

赵紫阳同志犯错误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从认识论上来说，就是主观脱离客观，也就是脱离国情，脱离实际，违背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举几个具体的例子：明明出现了明显的通货膨胀，还片面强调什么通货膨胀“难免”，实际上消极对待稳定经济的方针；明明企业思想政治工作已经受到很大削弱，还要搞什么“改造”，明明贪污受贿等腐败现象已经引起了广大群众的愤慨，还在那里片面强调腐败现象不可避免，等等。这些拒绝正确认识现实的错误主张，只能遭到广大干部、群众的抵制和反对。赵紫阳同志主持中央工作以来，消极对待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方针，严重忽视党的建设、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政治工作，其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党内和党外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入，妄图把西方资本主义的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和价值观念照搬到中国来，这种脱离我国国情，逆历史潮流而动的荒谬主张，理所当然要碰得头破血流。 

第二，加强马克思主义哲学修养，是提高整个干部队伍素质的一项战略性措施。这几年来，我们党实行干部“四化”的方针，有一大批年轻干部走上了各级领导岗位。他们中的多数具有大专学历，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工作上一般也是积极肯干的。但也必须看到，这些同志中不少人没有马克思主义哲学功底。应该说，这是一些人进步不快、成绩平平的一个重要原因。应当肯定，懂得专业知识是非常重要的，但对于一个担负全面领导责任的干部来说，由于工作的对象、范围、条件起了变化，原有的专业知识必须进行哲学的概括，把个别上升到一般。只有这样，专业知识才有助于做好对全面工作的领导，提高驾驭全局的工作能力。有些青年干部是文科出身，例如有的学的就是哲学专业，但他们只是具备了书本知识，还没有真正和实际结合，因此，还不能说已经变成了自己的本领，也有一个结合实际再学习的问题。坚持马克思主义是四项基本原则的内容之一。因此，无论是学校出身的干部，还是实际工作中锻炼出来的干部，都有一个补课的问题。只有这样，才能抵御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的侵袭，同时防止和克服教条主义和狭隘经验主义，不断增强工作中的原则性、系统性、预见性和创造性，提高领导水平。 

第三，学好哲学，有助于学习、掌握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其他科学理论。有的同志说，现在我们党的中心任务是经济建设，我们当前面临的最令人焦虑的是经济问题，因此，应当强调学习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也有的同志说，我们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分清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资本主义是当前最为迫切的问题，因此应当强调学习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两种看法都有道理，但是如果因此就认为不必强调学哲学，这就忽略了马克思主义三个组成部分之间的内在联系。无论政治经济学还是科学社会主义，都需要马克思主义哲学作基础。马克思主义哲学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它揭示了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的最一般的规律，是指导人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最普遍的伟大认识工具。前几天，我与外国代表团座谈社会主义改革问题时说过，在迄今为止的各类社会制度中，社会主义制度是最优越的，所以我们要坚持它。但是，我们也要看到社会主义制度有一个形成发展的过程，目前确实存在着弊病，确有许多潜能没有得到充分发挥，因而必须进行改革。改革是为了去掉弊病，发挥社会主义制度内在的固有的潜能，而不是否定社会主义制度。改革是共产党提出并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改革的结果只能是更加有利于共产党的领导，而不是削弱和否定党的领导。我们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有助于理解和掌握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并且有助于在实践中发展这两门理论。我们提出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什么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就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现代化建设相结合。不认真地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就谈不上结合，也就谈不上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第四，历史经验证明，全党哲学水平的提高能够极大地推动党的事业的蓬勃发展。在我们党的历史上，曾有过两次产生了巨大积极影响的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活动。一次发生在建国前的延安整风时期，另一次发生在以一九七八年真理标准讨论为开端的拨乱反正到全面改革的转变时期。 

遵义会议后，我们党确立了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第一代领导集体。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毛泽东同志的正确路线已经确立但尚未被全党同志所接受。为了彻底消除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在党内的影响，毛泽东同志撰写了《实践论》、《矛盾论》等哲学著作，从世界观和方法论上彻底批判了曾在我们党内造成极大危害的教条主义错误。在延安整风过程中，全党的高级干部和广大党员，联系党在土地革命、抗日战争中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认真学习毛泽东同志的哲学著作，和风细雨地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自觉抛弃了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党八股，使那种脱离国情、只知道生吞活剥地照搬马列主义词句的思想方法得到了克服，全党的认识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可以说，没有延安整风，没有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习，没有建党以来历史经验的总结，就不可能有全党思想上政治上的高度统一和组织上的团结巩固，也就不可能有中国民主革命的彻底胜利。延安学习哲学的深远意义，还在于帮助我们党内一批高级干部养成了学哲学的习惯，他们在尔后长期的革命和建设生涯中，坚持不懈地学哲学、用哲学，许多人成为治党治国治军的栋梁之材。的确是学点哲学，终身受益。最近，陈云同志在同我的一次谈话中，还亲切地回忆起他当年在延安学哲学的情景和体会，勉励我们认真学好哲学。

一九七八年开展了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大讨论，实质上是一次全党范围的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再教育。这次大讨论是以邓小平同志为代表的党中央发动和领导的。邓小平同志是我们党的第二代领导集体的核心。他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后发表的《“两个凡是”不符合马克思主义》、《完整地准确地理解毛泽东思想》、《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等重要讲话，充满着唯物论和辩证法，批判了唯心论和形而上学，使全党同志受到了生动的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一切从实际出发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的教育，极大地促进了全党的团结和统一，振奋了全党的创造精神，提高了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没有真理标准的大讨论，没有全党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习，没有建国以来历史经验的总结，也就不会有拨乱反正的胜利，更不会有今天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人们很可能仍在“两个凡是”的死胡同里徘徊。 

十三届四中全会产生了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第三代领导集体。今天，我们党面临的形势和任务同十年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我们有许多有利条件，邓小平同志等老一辈革命家健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是正确的，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道路已经开辟，我们国家的经济实力和各方面的工作经验也都在积累。但是，我们继续前进所要克服的困难之大、矛盾之多、问题之复杂，是绝对不可低估的。特别是今年这场政治风波，暴露了我们党自身存在的许多严重问题，而这些问题的解决也绝非朝夕之功。在即将来临的九十年代的十年中，我们的任务是艰巨的，面临的挑战是严峻的。从中央到各地方、各单位，大批的新干部已经和即将走上领导岗位，接过前两代老同志的班。接班，首先的和根本的，是要接马克思主义的班。就是要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能够后继有人，并且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实践中得到坚持和发展，取得新的胜利。在今天历史发展的重要关头，郑重地提出全党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哲学的任务，就显得尤为重要和迫切。 

我们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应重点学好毛泽东同志的哲学著作，学好邓小平同志等老一辈革命家包含着丰富哲学思想的著作。这不仅因为这些著作通俗易懂，它产生的历史背景我们比较熟悉，更重要的它们本身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宝库中的灿烂明珠。特别是毛泽东同志的军事著作，如《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等，为我们提供了在实践中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和辩证法的最光辉的范例，我们更应当加以重视。 

二、坚持理论联系实际 

这次学哲学，能不能开展起来，坚持下去，引向深入，取得扎扎实实的效果，关键的一点在于端正学风。学风问题是一个对待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态度问题。延安整风时，毛泽东同志曾把学风同党风并列加以整顿，提出学风不正是没有党性或党性不完全的表现，对于推动当时的马克思主义学习，起了极其重大的作用。这次学哲学，我们从一开始就要强调坚持和发扬我们党历来倡导的理论联系实际这个好学风。 

我们之所以突出地提出学风问题，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马克思主义是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普遍真理。我们学习马克思主义不是为着好看，也不是因为它有什么神秘，而是因为它是领导我们事业走向胜利的科学。我们重视马克思主义哲学，正是也仅仅是因为它能够指导行动。学了不用，这就歪曲了马克思主义的性质，背离了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目的，就叫做态度不端正。我们强调这个问题，一是考虑到历史上曾经有过学风不正的严重教训。在群众性的学哲学过程中，曾经出现过走形式、一阵风和庸俗化的不良倾向。二是考虑到党内存在的学风不正的现状。近几年来，一些同志对中央文件采取极不严肃的态度，以一已的、局部的利益而不是以党和人民的、全局的利益为准绳，断章取义、我字当头，或者阳奉阴违、变相抵制。这种实用主义的学风，对我们党的肌体腐蚀极大，如不加以警惕和克服，就会在学哲学上重现出来，干扰我们的正常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门党性很强的学问，是无产阶级求解放的思想武器。阶级性和实践性是它的两个鲜明特点。只有以强烈的革命事业心和为人民服务的满腔热情，联系实际老老实实地学，才有可能真正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学到手。

学习马克思主义，还必须解决学习方法问题。方法可以讲很多，但最根本的就是理论联系实际的方法。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门比较抽象的科学。如果只是从书本到书本，从概念到概念，很难弄懂，大多数人就会陷入“迷魂阵”。如同毛泽东同志所说，虽然读了但是消化不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普遍真理，无论什么人的实践都不能逃出它的范围，如果把学习与现实生活、与自己熟悉的实际工作结合起来，从中理解理论就比较的容易弄懂。同时把哲学基本观点与自己熟悉的形象的东西相联系，印象就会深刻，也容易记住。 

列宁讲过：“实践高于（理论的）认识，因为它不但有普遍性的品格，而且还有直接现实性的品格。”一个貌似简单的具体事物，科学地分析起来，往往含有多方面的理论意义。因此，理论联系实际，不仅能够帮助和加深我们对书本知识的理解，而且可以帮助我们正确认识和解决现实问题。许多同志都碰到一个学习时间问题。离职学习，相对集中一段时间读几本书，是必要的。但这样的机会总是少的。所以，要坚持读书，坚持联系实际的学习，使工作的过程同理解、验证、应用理论有机地结合起来，把读书学习的过程同研究解决工作问题有机地结合起来，总之把学习和工作有机地结合起来，真正做到“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这样就较好地解决了学习与工作在时间上的矛盾，因而理论联系实际问题，也是一个能否坚持学习的关键问题。 

联系经历过的实际，结合历史的经验来学，是学习理论、运用理论的重要方式。建国四十年来，我们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绩。中国人民创造这段历史，经历了无数困难和挫折，付出了巨大牺牲和代价，应该说这是经验教训十分丰富的四十年。对于中高级干部来说，结合这段历史学习哲学原理，不但会有理论的重大意义，而且会有实践的重大意义。四十年中尤其值得重视的是两个十年。一个是从一九六六到一九七六的“文化大革命”十年，另一个是从一九七九到一九八九的改革开放十年。不了解前一个十年，就很难正确理解后一个十年。前一个十年，使我们的党和人民遭受巨大劫难的“文化大革命”，从认识论根源来说，就是唯心主义泛滥，形而上学猖獗。后一个十年，即改革开放的十年，我们的国家、社会、人民以及我们的党都发生了极其广泛而深刻的变化。一方面，就总的根本方面说，我们确实为人民办了许许多多的好事实事，唯物论、辩证法成了广大干部、群众手中改造世界的锐利思想武器，因而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有许许多多的创举，也进行了广泛的探索和试验。另一方面，就各个领域的具体工作详细推敲起来，我们也确实干了一些糊涂事、错事，形形色色的唯心主义、形而上学在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各个领域都有程度不同的表现，在某些时候、某些问题上甚至表现得非常突出。人们的成功或胜利，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从哲学上讲就是一条，即主观思想自觉不自觉地符合了客观规律性。人们犯错误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但从思想路线上看，根本原因也在于主观思想不符合客观实际，违背了实事求是的原则。这两个十年的情况大家都比较熟悉，许多事件已经有了正确的定论。因此，联系这一段历史来学习，不仅有助于我们加深对哲学原理的理解，而且有助干提高我们也行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的自觉性和坚定性。把学哲学同总结经验很好地统一起来，使探讨工作得失的过程成为学习、运用、研究哲学理论的过程，领导干部学哲学就可能出现一个理论学习逐步深入、工作水平不断提高、思想认识日趋自觉的循环往复的可喜局面。 

强调联系实际，绝不意味着否定读书的重要，恰恰相反，更要认真地读，反复地读，深钻苦研，做到真正读懂弄通。否则，没有掌握理论，怎么谈得上理论联系实际？在过去的学习中、特别是领导干部的学习中，有的读书不够刻苦认真，名曰联系实际学习，可是讨论起来只是从实际到实际，或研究具体工作，言不及义，或海阔天空漫谈，东拉西扯，看起来气氛热烈，实际上收效甚微，甚至白白浪费了时间。当然，理论联系实际，也要有一个由浅入深、循环往复的过程。一方面，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严密的、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要完整、准确地掌握它，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做到；另一方面，客观事物本身是错综复杂、千变万化的，丰富地占有、精确地选择材料，系统地了解周围环境、历史和现状，也不是简单地不下一番苦功夫就能做到的。把两者结合起来，运用学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立场、观点、方法去解释历史、研究现状、指导工作，更需要花大气力。因此，开始的时候不会联系实际，或者联系得不够紧密，这是正常的现象，对此别人不要挑剔，自己也不要泄气。只要有决心，有毅力，持之以恒，坚持下去就会有成绩，坚持就是胜利。我认为在当前理论联系实际，主要还是学习理论认真读书的问题。提倡学哲学已经多少年、多少次了，许多哲学书人们也读过，为什么还要强调读书呢？我感到，许多同志在读书上下的功夫不够，或方法不对头，没有真正读懂。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基本观点必须下功夫钻研，力求学懂、记熟、弄通。根据当前情况，要着重把握以下几个基本观点。

第一，关于实践的观点。实践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第一的和基本的观点，也是我们党的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理论基础。一九七八年开展的真理标准讨论，实际上就是如何对待实践观点的问题。实践是正确思想产生的源泉，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又是发展理论的动力和目的。掌握和坚持实践的观点，说话办事对人就敢于解放思想，坚持实事求是，做到一切从实际出发，彻底冲破唯书、唯上的教条主义束缚。讲实践第一，当然不是否认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各门科学理论对实践的指导作用。离开这种被实践证明为真理的理论的指导，我们的实践就会是盲目的实践。但是，指导我们实践的理论，又必须继续在实践中接受检验。在书本与实践、文件与实践、已有的经验与实践、权威人物的意见与实践、多数人公认的东西与实践发生矛盾的时候，也可以一并说成在理论与实践不一致的时候，敢于做到重视实践、重视群众、重视基层、重视现实，一句话，即敢于依据实践检验理论、完善理论和发展理论。这里讲的实践，从我们党领导革命和建设的路线和政策来说，只能是千百万人民群众的不断发展着的实践。一个单位、一个典型的实践经验，在它们是同千百万人民群众的不断发展着的实践的长过程相联系，并代表其前进方向的时候，是有重要意义和生命力的；反之，就没有生命力，甚至是虚假的东西。 

学习和掌握实践的观点之所以特别重要，是因为我们在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过程中面临的许许多多问题，包括当前面临的经济问题，从本质上讲都是个实践问题。十年改革开放，方向是正确的，成绩是巨大的，也有了经验，但就整个社会主义改革来说，尚有许许多多必然王国未被我们认识。有些改革实践，其诸多矛盾的孕育、显露、发展、斗争、转化直至最终解决，需要较长时间，在这个过程完结之前不宜过早轻易地下结论。解决诸种矛盾的方案、办法，既不能指望从国外飞来什么包医百病的灵丹妙药，也不可能简单地沿用我们自己过去那些已经大大落后于实际生活的经验，而只能依靠千百万人民群众的实践。在实践过程中，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失误，这不足为奇。失误常常是正确的先导，纠正失误只有靠实践。如果要求改革开放一帆风顺，什么失误也不出，这是唯心主义的先验论，因为无论什么人也没有这个本事。如果把改革开放中的一切失误都说成是不可避免的，这是不可知论，因为有一部分失误主要是人们的主观因素造成的，是可以避免的，笼统地用“交学费”来辩解，是对人民不负责任的表现。正确的态度是，把实践的观点贯彻到底，不仅勇于实践，而且勇于用实践标准来检验改革开放的理论、观点、方针、政策、方案、计划之是否合乎客观实际。在回顾总结的基础上，发扬正确的部分，纠正失误的部分，加强不足的部分。这样，就能把我们的改革开放事业继续健康地推向前进。 

第二，关于辩证的观点。列宁曾经指出：“可以把辩证法简要地确定为关于对立面的统一的学说，这样就会抓住辩证法的核心”。列宁还说过，“要真正地认识事物，就必须把握、研究它的一切方面、一切联系和'中介'。我们决不能完全地做到这一点，但是全面性的要求可以使我们防止错误和僵化。”任何时候，研究任何问题，我们都应该从对立统一中把握事物和过程，坚持辩证法的全面性，避免形而上学的片面性。 

无论是革命年代还是建设时期，片面性、极端化、绝对化曾经给我们带来严重损失。近几年来在处理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的基本问题上，片面性也是显而易见的。例如：四个坚持与改革开放，“一手软一手硬”；发展多种经济成分是必要的，但放松了对个体经济和私营经济的管理；过去那种高度集中、统得过死的计划体制应该改革，市场调节作用必须充分利用，但未能很好地做到有计划地放开，有控制地搞活；乡镇企业的合理发展，有助于摆脱八亿农民搞饭吃的落后状况，而粮食生产和农业投入却被严重忽视了；经济建设始终是我们的工作重点，但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政治工作抓得很不够；纠正了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仍然“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但却忽视了一定范围内仍然存在着阶级斗争，如此等等。我们在纠正这些片面性时，不要陷入另一种片面性。例如，在处理四个坚持与改革开放的关系上，我们纠正一手软、一手硬，不应当使硬的一手变软，而应当使软的一手变硬，使两者在新的条件下统一起来，结合得更好。这种结合，从实质上说就是从国情出发来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求得对中国现代化问题的解决。这个结合的过程也就是正确地认识和处理共性个性关系的问题，这里绝对需要的是唯物辩证法，容不得半点形而上学。 

我国是个发展中的国家，必须把稳定、改革、发展三者结合的度把握好。稳定特别是经济的稳定是压倒一切的。稳定当然不是死水一潭，不是不要改革和发展，但是离开了稳定，一切改革和发展都谈不上。当前，我们的经济生活中出现了不可掉以轻心的不稳定因素。解决经济问题，不能就经济论经济，还要着眼于政治，着眼于群众的力量。经济领域进一步治理整顿所面临的矛盾，不少是多年积累形成的。这些矛盾发展到今天，仅仅靠经济手段已很难奏效，必须综合治理。许多解决办法采用起来，往往既有利的一面、又有弊的一面，我们只能以十分慎重的态度，具体问题具体对待，兴其利而去其弊，不搞一刀切、一阵风和走极端，不搞形而上学的肯定或否定。总的要求是，把治理整顿同深化改革有机地结合起来，采取积极进取的办法，给人们以信心，不是停滞下来整顿，而是向前看，在前进中整顿，在整顿中求发展。 

第三，关于群众的观点。相信人民群众，依靠人民群众，是历史唯物主义最基本的观点。在革命时期，我们要坚持这个基本观点。在我们党领导全国政权的条件下，面对着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艰巨任务，我们仍然要并且尤其要坚持这个基本观点。我们要真正认识人民群众是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是实践和认识的主体，是创造历史的动力，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主人。我们事业的发展，无一不有赖于广大群众的自觉和自动。掌握和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群众观点，是我们做好各项工作的根本。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则，就是要使群众认识自己的利益，并且团结起来，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能变，为人民办实事的原则不能变，依靠人民的力量解决问题的方法不能变。如果改变了这一点，就叫变质、变色。

改革开放十年来，我们党同人民群众之间的联系，有加强的一面，也有削弱的一面。党的路线和政策是正确的，经济发展了，生活改善了，人民群众是真心实意拥护我们的。但是，由于放松了党的自身建设，官僚主义、以权谋私、行贿受贿等腐败现象没有得到及时、有力的纠正，人民群众是不满意的。在今年这场风波中有这么多人上街，这里除了阶级斗争问题以外，还有党同人民群众的联系问题。这是很值得我们反思的。邓小平同志在平息反革命暴乱前后的几次谈话中，反复强调要聚精会神办几件使人民满意、高兴的事情。四中全会后，新的中央领导集体正在努力按照邓小平同志的这个意见去做。从根本上理顺广大人民群众的情绪，最重要的是认真纠正我们自己工作中的失误。我们这样做了，就会获得广大人民群众的理解和真心实意的支持，大家就会紧密团结起来，自觉自愿地过几年紧日子，和我们一道闯过面临的难关。当然，群众的情绪和行动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是天然合理的，在他们觉悟尚未提高的时候，我们要通过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把他们引导到正确的方向上来。 

三、努力创造学习条件 

当前的形势，不仅向我们提出了认真学习和系统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任务，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结合实际宣传和普及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极好时机。这次学哲学，中央提倡党内的高中级干部要带头学好，为此有关部门还要专门作出部署。我们应该实实在在地做几件事情，努力从多方面创造学习条件，以促进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活动的开展。 

一、要对各级领导干部进行系统的培训。要全面规划，统筹安排，保证各级领导干部每隔若干年能够抽出一定时间上党校，进轮训班，集中学一段哲学。为了既能坚持正常工作，又能抽出人来参加轮训，有必要在领导干部的配备上，在精简的原则下适当增加一定的名额，以便使每个领导干部都有集中一段时间学习的机会，纠正那种工作越忙的人越没有机会学习的现象。各级党校和干部训练班要把哲学列为主课，大力改进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并对学员的成绩严加考核。要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做为考核干部革命化的一个标准，做为选拔任用干部的一个条件。 

二、要建立健全领导干部自学的制度。上党校、进轮训班的人毕竟是少数，对于广大干部来说，主要靠在工作中挤时间自学。即使上过党校和轮训班的人，也只是学一些最基本的哲学理论，打下个基础，真正提高特别是联系工作实际学以致用，还得靠自学。为了保证干部能够坚持自学，要规定学习时间，加强学习辅导，举行各种座谈会和讨论会，交流学习心得，并定期进行考核，避免放任自流。 

三、要支持干部、群众学哲学的活动。这是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培养“四有”新人的一项重要内容。过去组织学哲学小组，推广学哲学积极分子的先进经验，举办普及哲学辅导课和专题讲座等办法，凡是行之有效的，都要在坚持群众自愿参加的前提下加以恢复和发展。要认真总结过去群众学哲学的经验，及时加强指导，注意避免曾经出现过的追求形式、一哄而起和神秘化、庸俗化等不良倾向，讲求实实在在的效果。 

四、要根据不同层次读者的需求，有计划地出一批哲学书籍。比如，把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和邓小平等革命领袖的有关哲学著作精选一下，汇集出版，这对广大干部、群众学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会提供很多方便。要编纂一些好的、实用的哲学工具书，要全一些、准一些，便于大家学习查阅。要组织力量编写系列的普及哲学的读物，内容要实际，语言要通俗，深入浅出，使人不仅爱看，而且看了印象深、记得住。还可以根据群众喜闻乐见的戏剧、小说中的故事，大家熟悉的历史事件、成语典故，以及日常生活中的富有哲理的事例加以发挥，编写普及哲学读物。 

五、报刊、电视、广播等新闻媒介要做好普及哲学的宣传工作。党报党刊都要开辟栏目，介绍哲学知识，发表学习心得，交流学习经验。中央和地方的广播电台和电视台，可以适当组织哲学的通俗讲座、专题讨论、知识测验等；也可以拍摄一些专题片介绍学哲学、用哲学有成绩的典型人物和典型事例，使普及哲学的宣传形式多种多样，内容丰富多彩。 

六、哲学工作者要为普及哲学多做贡献。哲学家和一切从事哲学理论教学与研究的同志，都要努力发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战斗力，满腔热情地做好学哲学的辅导工作。哲学工作者要重视广大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干部和各行各业先进人物学哲学、用哲学的新鲜经验，并帮助他们总结、提高。在这个普及哲学的过程中，哲学工作者自身也会汲取营养，得到充实和提高。 

最后，希望各级领导同志特别是主要领导同志，以饱满的热情，极大的毅力，投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习中来，不仅要自己学好，而且要积极创造条件，组织和领导好大家的学习。我相信，这次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也将像延安整风和真理标准讨论那样扎扎实实地开展起来、深入下去，从而对新时期完成新的历史任务发挥重大的推动作用。